从事留学咨询工作已经有六百个日子，多数时间以日本留学项目相伴相依，恐怕没有什么比中国人对日本的感情更加复杂、矛盾、难以表述了。提起日本人，大多数中国人的感觉都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她是我们最熟悉的一个国家：同文同种，一衣带水。她生产的汽车、电视、空调、冰箱、洗衣机乃至计算器源源不断地跨海而来，占据了我们的街道、房间和办公桌。每个中国人都会两句日语：“沙扬那拉”和“八格牙路”。前者使我们想起电视剧中的阿信、幸子、大岛茂，后者使我们想起了地雷战、地道战、南征北战、想起了猪头小队长、冈村宁次、山本五十六。她同时我们最陌生的一个国家：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她屡屡让我们震惊，仇恨、友善、鄙视、尊敬、熟悉、陌生、钦佩、厌恶、羡慕、嫉妒¨¨¨对于她，我们张开口却说不出话。这让我想到鲁思•本尼迪克特的《菊与刀》中对她的评价：“既生性好斗而又温和谦让；既穷兵黩武而又崇尚美感；既桀骜自大而又彬彬有礼；既顽固不化而又能伸能屈；既驯服而又不愿受人摆布；既忠贞而又心存叛逆；既勇敢而又懦怯；既保守而又敢于接受新的生活方式。”

　　历史太沉重，悲壮而凝重，当我们摆正姿态直面历史时，当我们试着释怀时，当我们打算热情的张开双臂时。总有新的事情出现，激起我们的怒火和义愤，大大小小的网站关于日本的讨论中，我们看到的是铺天盖地的咒骂，但是我们同时也要看到：不管我们怎样破口大骂，我们没有人骂日本人懒惰，没有骂日本贫穷，没有人嘲笑日本先进的教育制度，没有人诋毁日本完善的教育设施，没人否定日本部分学科在世界的领先水平。
　　
　　今年是抗战胜利六十年，也是甲午战争结束一百一十年，日俄战争结束一百年。甲午战争把我国拖向了半殖民地的深渊，但上世纪最初的几年十几年，中国学生留学最多的便是日本。黄兴、宋教仁、陈天华、李大钊、鲁迅、吴禄贞、陈独秀、周恩来、何应钦都曾在日本读书，而孙中山先生，包括此前的梁启超，其革命活动也是长期以日本为根据地的，得到过大批日本友好人士的协助。可以说没有上述留日学生，就没有整个中国近代史。师夷长技以制夷，所以我们的先贤并不因为有国仇家恨就拒绝向日本学习。就在我们已经开始强大的今天，相信他们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呢！如果我们因为西方列强侵略过我们就拒绝向他们学习，恐怕今天解放军用的武器还是大刀长矛。我们的义和团用大刀长矛没有赶走侵略者。用以赶走他们的，还是洋枪洋炮。

　　只有当有一天我们把研究日本、学习日本放到与仇恨同等重要的位置时，我们才能掌握中日关系的主动，才能化解两国冷静外表下的深刻敌视，才有可能与日本真正友好地相处于青天白日之下。


　　（本文作者：澳际出国留学亚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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