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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失在东京的爱(中篇小说)

作者:未知 文章来源:SOHU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5-26 17:47:00 文章录入:贯通日本语 责任编辑:贯通日本语

是缘?是怨?-异国他乡的网上初恋(连载)的改写版

   十八岁那年,成为90年代中期出国风的牺牲品,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踏上-日本,这片陌生的国度。如今屈指一算,已经匆匆六年。六年的时间,说长并不长,说短也不短,六年中我在感情的纠缠里浮浮沉沉,像一个迷了路而不得不流浪的孩子。。。

   前三年,过着平静如水的日子,同居的男朋友,山,虽然对我很好,但是四年的磕磕碰碰已经把我们的爱情磨得毫无棱角,两个人之间只有习惯没有激情,朋友跟我说三、四年是一个坎儿,我一笑置之,没想到她的话在后来会应验。一直以来,我坚守自己的信念,不管多苦多累从没出卖过自己。可是年复一年,两个人的高额学费终于彻底摧垮了我,第四年,我不得不踏上一条不愿意踏上的路—陪酒。大家可以说脆弱,甚至可以说我贱,但是我没有后悔过,虽然每天出卖自己的灵魂,可是我从来没有出卖过自己的躯壳。山,在我打工的俱乐部当服务生,严格地说是他把我介绍进去的,有人可能会鄙视他,但是在这个留学生难以立足的国家,一个中国男孩要想生存更是难是加上难。从我们俩在一起的那一天,一直是我负担着这个家,他虽然也有打工,但那点儿微薄的收入根本不够支付两个人的学费和生活费。日常生活省吃俭用可以维持,但是每当交学费的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结果也是每次都是我想办法解决。那段时间,我怨过山也想过分手,可是知道他家里条件不好,他在这里也找不到赚钱的工作,所以每次问题解决之后我也就心软了。去俱乐部之前他曾经反对过,但是到了最后也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我和另外两个好朋友一起来到这家俱乐部,这里除了我们三个女孩儿和山之外,剩下的包括老板和客人都是本国人。我们来到这里之后,由于口语不差,长的也不差,再加上这里的以前没有过中国女孩,客人对我们三个人充满了兴趣,很快我们就成为这家俱乐部的焦点,每天店里的客人百分之八十都是指名我们三个。这家店规矩很严,不准女孩儿靠肉体留住客人,一旦发现就会被开除,因为店里待遇很好,所以自然没有女孩子去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当然客人也就规矩很多。在这里挣更多钱的方法就是说新鲜的话题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我们拼命地说、拼命地喝,好像嘴和胃已经被我们自己卖掉了。就这样每个月的工资是以前的四倍,空闲也比以前多了好多,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快乐不起来,回到家我也不愿意和他说话,更别说亲亲我我,最长的一次我们竟有三个月没有亲热过。山为了给我解闷买了一台电脑回家,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台电脑竟然会是我和他厄运的开始…出国之前,每天在书本的疲劳轰炸之下,电脑对我来说只是家里的一件装饰品。出国之后,又是为国内父母的期望和每年昂贵的费用,天天奔波于学校和打工这两点一线之间,电脑更是一样有闲钱也没有闲心去碰的东西。那时的我,觉得网吧、语聊是那么的无聊,网恋!更是想起来都觉得可笑的事。可是就是这么一件自己都觉得可笑的事发生在我身上,现在回想起来不仅可笑,而且可悲…电脑买回家之后,一开是我毫无兴趣,只是用它来写学校的作业和浏览网页而已。有一天,我无意间进入了某语音聊天室,看到有外语空间,于是随便进入一个房间,第一次来的我感到这里的是那么新鲜,有趣,我始终没有说话,默默地待在角落里看着一切。原来这个房间的游客都是跟我在一个国家的留学生,大家在这里谈天说地,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彼此有着共同语言,聊天气氛很是融洽。于是,来这里报到也成了我每天的功课,我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由于天天报到,再加上这里的游客流动量不大,每天几乎都是同一批人,久而久之我和大家都成了朋友。听着他们胡侃乱侃,喷来到这里的不速之客,对我这个寂寞的人也是一种安慰。在这段时间里,山见我再不像从前那样闷闷不乐,惊奇于语聊的魅力,偶尔也和我一起进聊天室,也和大家成为朋友,但是对于我们的同居关系彼此心照不宣保持缄默,对外声称我们只是现实中的朋友,没想到这也变成后来的一个祸因。在聊天室里的众多网络朋友中,有一个人渐渐引起我的注意,他不像其他男孩子,不是不经我同意莫名其妙地叫“老婆”,就是打悄悄话约我出去见面,而他只是热衷于和他那帮网络兄弟打成一片,和所有的女孩子仅限于打招呼而已,从来不找谁私聊,对我当然也是一视同仁。在偶然的情况下,他得知我们俩原来来自中国的同一个城市,自然而然和我的话题也随之增加,而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因为他对我的态度变化而暗自怯喜,甚至心里有一丝丝甜蜜…他告诉我,他的真名叫昊。起初的话题无非就是我们那个共同的城市,为什么出国,在这国家快不快乐…闲聊中知道他没有女朋友,他说一个孤身在外的穷留学生谁会跟他啊,还说更何况他这种人…接着停顿了一下,就把话题叉开了,我想他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然就是还没有完全相信我。无所谓了,我不想刨根问底,想给彼此留一个私人空间,更何况在他问我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我也神使鬼差地撒了谎。就这样不知为什么地我们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持着朋友关系,渐渐地,一个房间的朋友似乎看出苗头,起哄地说你们俩不要占着公众地盘,进私聊不好吗?在大家半推半就下我们开始私聊了,只有两个人的聊天空间里,话题也随着轻松的气氛增加起来,我开玩笑说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啊,他说好啊,在那一瞬间我的心有一点隐隐作痛。在我们聊天的这段时间,山一边冷眼地看着一切,警告我不要变成网恋,一边催促我拼命赚钱。

  俱乐部里有项叫做同伴的制度,就是上班之前和客人吃饭,然后一同进店,这样的奖金相当于2、3个小时的工资,山说你有这么多客人,有钱干吗不赚,于是我每天放学之后,回到家立刻化妆,然后马上跑出去和客人吃饭,接着进到店里喝酒,有时为了赚钱,把一个客人带进店里,又跑出去接另一个已经约好的客人,天天如此。有一天,我把好几个客人带进店之后,匆匆忙忙跑进洗手间补妆,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那张年轻却憔悴地脸,那一刻我真的垮了,开始号啕大哭,吓得两个朋友在外面拼命敲门。人生就是这样,哭完之后我还是得强装笑脸继续应酬客人。只有下班之后,回到家里,来到聊天室,我才能感觉到人生的一点乐趣。一天,我觉得身心疲惫,真的不想去上班,我和山说,老公,我想休息一天,没想到他不紧不慢地算了起来,突然请假要罚多少钱,一天不上班又损失多少钱,要交学费了可不能松懈啊…看着他嘴不停地在动,我彻底心碎了,胡乱抓起一样东西扔了过去,他躲开了,还想说什么,看着我绝望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边嘴里嘟囔着,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大小姐脾气,一边开了门走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只觉得浑身发冷,突然想起什么打开电脑,看见昊在线,他也看见我,于是嬉笑地说,这个时间你可是稀客啊,那一刻不知为什么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大家都把麦给了我,可是我哽咽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他说你进私聊,我听话地进去了,之后我还是说不出话来,他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的听着我发泄,过了好长时间好像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的我止住了哭声,说了一句真不好意思,他笑着说哭痛快没有,不行咱接着哭,我笑了。他没有问我为什么,我说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个时间来吗?他说,你想说我就会听,于是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了他,但是关于我和山的那段我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讲完之后,我问昊,你会不会瞧不起我,他说我告诉你我的事之后,你看我还有没有资格瞧不起你…接着,昊开始讲述他的故事,原来他在来到这里第二年之后,因为交不起学费被开除,成了这个国家众多黑户口的其中之一。口语不好,又没有签证,找份正式的工作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一个比他提前被开除的同学看他可怜,告诉他可以去一家中国人开的网吧,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找到工作,走投无路的他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去碰碰运气。来到这个位于城市最繁华地带的网吧,开始昊不理解在这里会找到工作的意思,一是网吧没有招工作人员,二是来这里上网的人几乎天天在这里,没见他们怎么出去工作,指望这些人给他介绍工作?他有点灰心了,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经常在网吧里出现的男生问他是不是想找活干,是不是什么都干,他回答说是,于是那个男孩说你合我眼缘,交个朋友和我们一起“出工”,那是他根本不知道“出工”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出工”就是撬车,入室盗窃,更严重的就是绑架…我震惊地一句话说不出来,他继续讲着,他们两三个人开着车去城市的近郊,一个人是司机,一个人放风,另一个人作案,他由于是新手又不会开车,所以只能放风。而这些仅仅是其次,原来这些人都是古惑仔,他们全都加入了这里的中国黑社会,每次作案的钱25%都要交给“大哥”,作为如果和别的帮派有争执时的保护费,或者作案的时候被警察抓住以后的律师费。不久之后,昊被同伙的那个男生介绍给他们的大哥,正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故事讲完了,我和昊都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先开口说,你曾经问我为什么不找女朋友,你现在知道了,像我这种有今天没明天,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那儿的人能给得起“幸福”两个字吗?我没有说话,现在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和我保持距离,更明白他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我听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没有上网,我想了很多,说实话除了震惊我没有瞧不起他,我知道选择了他,我们可能没有未来,但是和现在的山在一起就会有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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