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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日本大学生之一斑

作者:段跃中 文章来源:亦凡公益图书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8-1 8:52:00 文章录入:贯通日本语 责任编辑:贯通日本语



 一份咖喱饭,才不过二百五十块钱,而他竟显得那么吝啬。可每年的中国电影周
,他却场场不落地跑去看。一张电影票就是一千二百块呀(  这还是凭着学生
证买
的便宜票)!把全部上映的中国电影看下来,少说也得花上五千块。五千块,这可
以买多少份咖喱饭,多少片面包,多少碗汤面呢?而在这种时候,他却比谁都显出
气魄来了。

 一节课上下来,写满了字的黑板应当由谁来擦?

 当然该是学生, 我认为。老师讲了一节课够辛苦的了,再说老师毕竟是”老
师”
嘛?作为一个学生,为老师尽这么点儿擦黑板的义务有啥不应该呢?现在中国的大
学生们如何,我不清楚。可至少,在我自己当学生的时候,那黑板是大伙儿轮流当
“值日生”擦的。

 日本却不同。黑板得老师自己擦。年轻年老一律”平等”。讲完课,学生一哄而
散,留下老师自己吭哧吭哧地擦黑板(那些爱写黑板的老师真倒霉)。那黑板自然
是擦不干净的。不是连字都没抹去,就是在黑板上留下大团体的云雾。这倒也没关
系,最终还有清洁工来擦。

 这儿的学校是雇有相当人数的清洁工的。她们大部分是住在学校附近的家庭妇女
,为了多挣点儿零钱,利用白天的时间(丈夫孩子正好不在家)到学校来做工。每
天清早,她们8点左右到学校,把所有的教室,走廊,楼梯,厕所擦得锃亮能照
见人
,黑板更是黑得就象刚买来的一样。中午休息时间,她们又进行第二遍扫除。这回
是一间一间地打扫教室和擦黑板。到了下午第一节课,那成了白板的黑板又变得崭
新了。

 老师们自己檫黑板,我怎么也看不惯。年轻些的老师还好说,轮到那些岁数大的
老先生,走几步路还呼哧带喘呢,叫他擦那高两米半,宽十几米的大黑板不等于干
重体力劳动吗!就象松冈老师那样的老先生擦黑板,动作是那么慢,那么重,一下
,一下……每次看着他,我都必然会想起“黑帮”队里那些抡大锨,扛大筐,弯腰
拔草的老头子们。我奇怪为什么满教室的小伢子们竟没有一个人动一动恻隐之心,
他们的心难道都是石头长的吗?我很想帮老师们带劳。那有什么呢?不就是把字抹
掉吗?但我却不好意思走上讲台。因为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事。

 那是刚进大学不久的一天。上午第一节课的老师讲完课急急忙忙地走了,没擦黑
板。其实那黑板上只不过写了八九个字。在15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清洁工是
不会
来擦黑板的,非到中午午休。而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已经打响了,黑板上那几个字还
原封不动地呆在那里。教室里坐着的人似乎没有一个认为那黑板上的字如此存在下
去有什么不应该。可我却坐不住了。总不能叫下节课的老师一进门先为上节课的老
师擦黑板吧!我站起来跳上讲台,拿板擦刷刷几下擦掉了那几个字。没想到,教室
里顿时响起了口哨声,嘘声和稀稀落落的巴掌声。仿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仿
佛我做了一件稀奇古怪的事。回到座位上,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对我表示赞许,鼓励
,却用一种大惑不解的目光看着我。我顿时感到一种极端孤立的难堪。

 我想起在日本语学校念书时,老师也是下了课自己擦黑板。但因为学生中有不少
人是从中国来的,我们都是抢上去帮着老师擦黑板,谁也没有因此而大惊小怪。尊
敬老师,互相尽此义务,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嘛。然而日本的大学却另是一番天地。
我擦了几次黑板,挨了几次嘘。从此,便再也不愿当众目睽睽的目标了。但在心里
却始终觉得对不住老师。

 一次政治学下课后,同学们散光了,只有松冈老师在擦黑板。我跳上讲台对他说


 “老师,您休息,我来擦吧!”

 “哦,不不不!”松冈老师连忙摆手:”谢谢你,还是我自己来。”

 “为什么这里的学生不帮老师擦黑板呢?老师这么辛苦。”我不解地问。

 “当然当然,是谁写的就该谁负责擦嘛!”听松冈老师那口气倒仿佛这本是天经
地义的道理。

 我盼望着那能够自动调节升降,高低的电动黑板早日再进一步--能够自动消
字,
那样的话,松冈老师们就用不着回回为擦黑板而拼老命了。

 在东洋大学上了两年学,渐渐地感到了同学之间的关系的淡薄。不知道这是否由
于我是个异乡人的关系。但我想,如果一个日本青年或美国青年到中国的某所大学
去上学,他一定会感到自己是处在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吧。

 而这里呢,最起码不存在所谓的“集体”观念(或许因为班级不太固定吧),若
有,那顶多也只是各自所参加的课外活动小团体而已。“朋友”观念也相当淡,每
个人交往的范围都很小,而且不太会象中国人那样一旦成为“哥们儿”就处处“两
肋插刀”。多数同学之间的关系就如同宇宙中的一颗颗行星,各沿各的轨道运行,
谁跟谁也不沾边,不要说互相讨论什么,解决什么,彼此往往就连开口打招呼都没
有。女生虽然比男生好一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由于语言上的障碍,学习上特别感到需要同学之间的帮助。但直接向别人开口又
总感到不好意思。想着大概总会有人主动来关心我吧。结果发现,在这个地盘上,
什么事情只要你不主动开口,那么你永远甭想会有人来主动理你(事实上就算你主
动开了口,结果如何也说不一定)。正因为如此,已经跟我同专业同课堂地上了一
年多课的同学中,至今与我未讲过一句话的人,占着百分之八十。这倒不是我一个
人面临的现状,这里人人都是如此。

 为了解决学习上的困难,我只好向周围同学开口了。“劳驾,能把你的笔记本借
我抄抄吗?”“劳驾,能叫我看看你在课本上作的注释吗?”要是在中国,向同学
提出这点小要求,我会十分坦然。本来嘛,学习上难道不该互相帮助吗?可在这里
向别人开这种口,我却感到困难,就好象是在低头弯腰地乞求别人施舍。因为对方
的面孔所给我的回答,常常并不比那婉言的拒绝更温暖:

 “对不起,我的笔记不全,你问问别人吧。”

 “上课的时候我睡觉来着,什么也没记。”

 “哎呀不行乱七八糟的,等我整理完了再说吧。”

 你推过来我推过去。倒不是没有热心些的同学,但毕竟还是太少了。这样碰了多
少次钉子之后,我索性长出了志气来。不借拉倒,还省得我弯腰陪笑了呢。咱们自
力更生!硬着头皮听,硬着头皮记,懂多少算多少,记下来多少是多少。彻底抛开
了求人的思想,反到什么都想开了。什么高分,低分,及格,不及格,管它呢!我
又不是为这些才上大学的。

 渐渐地,在这两万人的大学校里,我也被逼出了自己独立的轨道。你们不向我伸
手,我也不向你们低头。自己前进,即使是爬,我也要自己前进!

 每个学年,当所有同学都紧张地忙于选择科目并苦于不知选哪些课合适的时候,
校园里便会出现一份名为《校园小路》的学生杂志。

 “甭发愁!”翻开第一页,跃入眼帘的便是几行黑黑的大字:“我们这本杂志对
于那些真正想获得学问的人,或只想顺利轻松地得到学分的人,以及至今还不知该
怎么办的人,都将提供最有效的帮助!”

 什么帮助呢,向你介绍相当一部分任课老师的教课情况。课讲得好不好啦,对学
生要求严不严啦,内容有意思没意思啦,等等。它的介绍方法,除了用文字说明以
外,还设计出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图象符号,印在每个老师的名字下面,叫你一目了
然。

 比方说:印一个短铅笔头的图象,这就意味着这位先生教课十分认真,你能学到
东西;印上一个圆圆的笑脸,就意味着这个老师的课讲得生动,有趣,富于幽默感
;如果印的是一个正冒着烟的香烟头,就表明他的课上起来很轻松,毫不紧张费力
;反之,如果印的是一个重重的惊叹号,那就告诉你,这个老师的课难,吃力,学
分也不好取得。还有爆炸形的图象,象征这门课极难理解,甚至可能越听越糊涂;
还有闪闪发光的A字,它象征着这门课谁都会轻而易举地得到A(即80分以上),如
此等等。在每位老师的名字下有只印一个图象符号的,也有连着印上三四的。瞧,
这个老师的名字下面有三个符号:一个铅笔头,一个笑脸,一个伸出去的食指(表
示有威信);而那个老师的名字底下却是这样两个符号:一个重惊叹号,一个大爆
炸形……瞧着怪有意思的。再看那些具体的文字说明,更逗。诸如:

 “这个老师讲课极没意思。在黑板上写字又小得谁也看不见。为人十分阴险,专
在你没来上课的那天进行考勤……希望他最好别来当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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