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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视日本华人白领受欺负现象:性骚扰"司空见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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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未知 文章来源:中新网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7-3-23 13:10:52 文章录入:贯通日本语 责任编辑:贯通日本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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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新网3月22日电 据日本《中文导报》报道,该报记者就日本华人在企业中的“挨欺负”问题,采访了一些华人白领等,他们所讲述的故事显示了非常深刻的社会问题。 全文摘录如下: 在日本的集团中,有一种明显的,可以代表日本集团特征的现象,也就是“欺负人”现象。 日本把欺负人的现象定义为:使比自己立场软弱的人在精神上和肉体上遭受痛苦。 据日本官方统计,1995年公立学校里发生欺负人的事件最多,平均每100人中就有1人被害,到了2000年已下降到每100人中有0.4人被害,但还是有三分之一的公立学校里时常发生这种事件。 在日本的企业中,欺负人的现象也很严重,日本各地的劳动工会都设有企业中的欺负人现象咨询窗口。日本企业中的欺负人现象大致被分为如下几种:一、性的欺负;二、上级对下级,前辈对后辈的欺负;三、被人贬低为能力低下;四、对不能完成工作任务的人的欺负。而在日本公司里就职的华人,由于文化背景的不同,会和同事、上级发生文化的冲突,也可以形成一种“异文化中的欺负人现象”。 日本《中文导报》记者就华人在企业中的“挨欺负”问题,采访了一些华人白领等,他们所讲述的故事显示了非常深刻的社会问题。 一、性骚扰:司空见惯的风景 在日本社会,有传统的大男子主义观念,这种观念有时也被带到日本的企业中,有的企业认为女性职员在公司就是端茶倒水的角色,甚至有的男性职工或上司将女职工当作性的玩弄和调戏的对象。今年3月13日,日本广岛地方法院做出一项判决,判处朝日生命保险三次营业所的3名男性干部和该公司向40岁-50岁的7名女职员赔偿850万日元的赔偿金,因为他们在2001年12月14日的忘年会上,从后面用双腿缠住女性职工的腰部,并有搂抱等行为,在忘年会这样的公司所组织的活动中,发生如此的性骚扰行为,公司与男性干部个人都有责任。 在一家IT公司工作的华人白领小刘反映,他们公司的一位课长,经常在工作时间给她发邮件,说是喜欢她,希望和她约会。她几次用邮件和他说,请他在工作时间不要发私人邮件,而她对和他约会也完全没有兴趣,但是这个课长还是对她纠缠不休,有一次在休息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课长还强行吻她,她左搪右躲,最后还是让这个课长吻到了额头。她为课长的性骚扰而感到苦恼,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办,因为她很喜欢这个工作,如果和课长闹翻,课长即使受到了处分,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她也很难再在这里工作了。 还有一位在银行工作的华人小李对记者说,他们分行有一个男职工,是她的前辈,40多岁,是个有妇之夫,平时温文尔雅,对人举止端正,没有什么非分的举动。 有一次这个前辈对她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希望她晚上和他一起吃饭,还有其他几个同事也在座,前辈还给了她一张已经订好的饭店的地址和地图。小李平时对他的印象不错,同时听说还有其他的同事一起捧场,自己也不能不给前辈这个面子,因此就答应了。 到了晚上6点钟,她来到这家饭店,来到指定的房间里一看,她不由地愣住了,尽管日本人都很守时,但是房间里只有前辈一个人,他满脸堆笑地对她说:“哎呀,你看,他们都说有事情,不来了,也好也好,我们两个人来吃,来喝。” 小李一想,吃吃饭也无所谓,就和他吃了起来。吃完了饭,前辈对她千恩万谢,说她在自己的生日夜晚和自己度过良辰美景,真是感激不尽。 吃完饭,前辈像是有点醉了,强拉硬拽把她拉进了一个街里,那里面是一栋接一栋的情人旅馆。前辈对她说:你就是我日夜寻找的那种我所喜欢的类型的女人,今天是我的生日,和我去情人旅馆,我在SEX上可是一个高手,保你淋漓尽致。 他这一手让小李完全没有准备,吓得她甩开他的手一溜烟地跑到了车站。 二、前辈欺负后辈:天经地义的风景 从表面上,日本文化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是与中国文化非常相近的文化,其实从文化人类学的构造与功能上讲,中国文化和日本文化有很大的不同。从本质上讲,日本文化是一种“稻作文化”,“稻作文化”的特征决定了古代日本人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是一种牢固的较大的共同体结构。水田作业需要治水,建立井堰水路和庞大的蓄水池,这不仅是个人无法完成的任务,仅仅依靠较小共同体也难以完成。在日本,经常是许多村落完成一个用水系统,因此,只有集团甚至较大的集团才能完成一个生产过程。这决定了日本人对“群”的巨大的依赖性。这种牢固的群体结构,构成日本源远流长的社会结构,在这种社会结构中形成的精神文化,是一种个人难以独立,缺乏个性与自我意识的“纽带文化”,这种“纽带文化”的特点,一直延续到近、现代。日本文化人类学者中根千枝说,可以明确地说:所属单位,也就是所谓“公司”、“大学”这个框框,在集团构成、集团确认中承担着重大的社会性的意义,而个人本身的资格,只是第二位的东西。 这种“纽带文化”最重要的特征就是尊重“序列”。日本的集团构成,用中根千枝的话来说,是一种“纵式社会”,是严格的上下主从关系,这种上下主从关系多层次地重叠而成整个社会阶层的结构。在传统的日本集团结构中,非常强调“前辈”和“后辈”之分,就是后进入集团的人一定要服从和尊重先进入集团的人,不管前辈是人才还是草包。而作为这种集团特征的一个衍生物,就是在日本的集团中,前辈欺负后辈是天经地义的,人们不会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小王在一家机械设计公司工作,他是硕士毕业,由于专业对口,小王对这家公司的业务很熟悉,刚进去时,他觉得依靠自己的才能,很快就会做出一番事业来,也很快会得到提拔。 但是过了不久他就认识到他的想像和现实之间有很大的距离。直接对他的工作负责的一位前辈,虽然在业务上不如他,但是每天都对自己指手画脚,开始他还不服气,和前辈争辩过几回,但是他看看周围的人,都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他觉得自己说得特别正确,但是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反而有的人站出来和草包前辈一起声讨他。过后有的同事告诉他说:在日本的公司中,和前辈顶嘴是很不正常也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希望他注意。 从此以后,那个前辈再上他的面前指手画脚,他也不去争辩了。但是没想到这个前辈变本加厉,好像他的任务不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是专门来挑他的错。就像鲁迅的《阿Q正传》里的王胡和阿Q抓虱子,抓着一个大的就非常兴奋,抓着一个中的尚可,抓着一个小的,没搞出什么动静来,就很失望。也就是说这个前辈专门找他的碴,其兴奋程度也根据他抓住的所谓的“错误”的大中小而不同。 被前辈这样搞了半年,小王只好辞掉了这个工作。 在一家印刷公司工作的谭先生告诉记者,他进公司时已经30多岁了,在新社员中年龄偏大,他觉得自己是硕士毕业,而其他的新社员大都是大学本科毕业,有的还是专门学校毕业,从岁数讲,和那些20出头的小青年们比,自己走过的桥要比他们走过的路还多,他们多少应该尊重一点自己。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进了公司后,和她一起工作的20多岁的小姑娘比他先进来几天,虽还不是一个正式职员,但也俨然是他的前辈,因此对他说话很不客气,声色俱厉,经常指导他这个,那个,有时把他叫到一旁一本正经地教训一顿。 他很不服气,但是他来日本的时间长,知道日本前辈和后辈的规矩,因此只好忍气吞声。 “但是有人替我整治了她。”谭先生不无幽默地告诉记者。他说:几天以后,公司的社长领来一个小姑娘,对谭先生的“女前辈”说:你来教教她工作,她是新来的。“女前辈”一看又新来一个,立刻失去了欺负谭先生的兴趣,开始玩弄这个新的后辈,她觉得按照日本集团不成文的规矩,新来的就是要被欺负,因此她专拣尖酸刻薄语言来欺负这个新来的小姑娘。 过了几天,“女前辈”到了转正的时候了,但是她却没有像那些试用社员那样转正,而是被开除了。 后来大家才知道,被她欺负的那个新来的小姑娘是社长的女儿。 三、异文化歧视:落后于时代的风景 日本是一个单一民族社会,虽然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吸收外来文化,但是从历史上看,由于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岛国,因此接触异文化的机会并不多,也有很强的排外的心理。 曾在日本一个著名研究所里工作的赵女士对记者说:我曾工作过的研究所里大多数人都是好的,但是有个别人对我们这些外国人特别不友好。中国人的自尊心很强,而且身在国外,神经也比较脆弱。有的日本人不知是真正的无知还是别有用心,他们会问我们中国人喝的水是自来水还是井水,是否能吃到白米饭,使我们觉得他们在情绪里掺杂着蔑视。还有一个老女人,对我们这些研究所里的“弱势群体”的恶意和蔑视是溢于言表的。有一次社长特意派人来关照我们这些中国人,还送给我们手表。我们很高兴,马上就把手表戴上了,这个老女人看到后马上说:真可笑,那手表是儿童表呀,你们还戴上了,像个小孩子,真可笑。 我在中国买来了蜡染的服装,我觉得这样的服装很有中国的特色,我怀着一种民族自豪感穿着蜡染的服装上班,没想到这个老女人看到了以后笑了起来,她说:呀呀呀,真可笑,这样的衣服只能在厨房里穿,怎么能穿着上班呢? 我们研究所还曾有过一个通过软件劳务输出来日本的中国女孩子,她不会说日语,但是日本人说的话她几乎都能听得懂,周围的日本人以为她不会说就听不懂,因此说了许多损伤她的自尊心的话,后来这个中国女孩子的精神就完全失常了。 赵女士还对记者说,一些事情过后想起来可能是由于我们的神经过于脆弱,自尊心过强,但是当时确实很受伤,因此我在可以拿到奖金的日子的前几个月辞职了,我没有要那笔丰厚的奖金,我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他们:我是中国人,但不是难民。 日本集团中的欺负人现象目前在日本是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每年也有许多被害者为此自杀,日本社会各方面正在殚精竭虑,力图解决这个严重的社会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不止是一个社会问题,更是一个深远的文化问题,因此要解决这个问题,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需要日本人在发扬悉心保护文化传统的继承精神之外,也要有一点文化批判精神,对自身文化中的糟粕敢于放弃,“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文化也应该像源远流长而又不断自我更新的一汪活水,才能永保清澈与新鲜。(来源:日本《中文导报》,记者:张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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