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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跨国婚姻--一个不是故事的故事

作者:醒仁 文章来源:日本新华侨报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9-30 7:21:00 文章录入:贯通日本语 责任编辑:贯通日本语

我和她

2001年1月,日本刚刚过了新年,经济依然萧条,股票大跌日元疲软,整个时代让人兴奋不起来。可是,我和她,经过四年的恋爱,终于决定结婚了。

她是我在研究生院读书时的同学,比我小九岁,是个典型的小家碧玉型的女孩。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大学刚一毕业的我就选送到日本的大学进修。除了书和资料以外,自然也买回了所谓的四大件电器,当时也着实让周围朋友们羡慕了一番。回母校任教期间,我也谈过女朋友,但是都没有结果,不知不觉成了晚婚模范。同事开玩笑说我是条件太高,挑花眼了,其实不然。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再一次到日本留学的时候,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每次给家里打电话,听到的大部分都是父母教导我要事业生活两不误之类的话题。开始父母还只是担心,后来见光催不见效,于是就开始有动作了。这样就不断听说又有朋友或者好心的邻居给我介绍女朋友,有时甚至寄来照片。我因为忙着读书,生活又非常紧张,根本无暇顾及,偶尔回家省亲,父母谈的主要话题也还是婚姻大事。我自己虽然不急,但对父母来讲已经成了一块心病。因此,探亲不知不觉变成了思想动员。有时实在推托不开,勉强去和热心的大妈介绍的女孩子见一面。一起吃顿饭或者看一场电影。回日本之后,也要经过几番的鸿雁传书,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一是仅凭几封书信很难找到感觉,总觉得是为结婚而谈恋爱,心里不情愿。二是一想到要结婚养家就感觉底气不足,在国外留学既要愁学费又要打工赚生活费,连养活自己都是问题。再有就是我这个人脑筋死板,跟不上现代意识的大潮,死抱着志趣相投、情投意合之类“旧观念”不放,几封信后,没有话题了,怕耽误人家,便草草了结,心里总有一种罪恶感。

俗话说:婚姻之事,可遇而不可求。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这句话成了我对付父母“教导”的法宝。好在我在日本认识的许多朋友也都是单身贵族,日本这个社会现在在意识上对大龄青年也比较宽容,甚至没有“大龄青年”这个词。就这样,年复一年,紧张而又有节奏的生活一直持续着。

说起节奏,日本的生活节奏很有规律,有时规律得让人吃惊。比如说,如果你每天坐电车去上班,你会发现电车不仅准点运行,而且连停车时车门的位置也是固定的。因此,如果你每天坐同一车厢,就经常可以发现似曾相识的面孔。电视节目也是一样,每天都按时间段编排,各个电视台都有许多固定的金牌节目,每周都在固定的时间里播出,周而复始。有些节目很长寿,岁数甚至比我都大,简直不可思议。

生活虽然是有节奏,但是每个人都很紧张,在早上,你会发现许多人快步行走,有时甚至小跑。在中午,你同样会看到人们在飞快地吃饭。在晚上,你仍然会见到末班电车上也是挤得满满的。在日本,每个人似乎都是关在笼子里的老鼠,一直都在不断地奔跑,但总是走同一条路线。我个人的生活也是这样紧张而又平淡的。简而言之是三点一线,宿舍,学校和打工的饭店。

这时,她进入了我的生活。我们是同学,又同属一个研究室。但是,因为专业和导师不同,选的课也不一样,所在地平时很少有机会见面。同学两年多也只是见面寒喧,并没有个人之间的交往。在日本的大学里,学生自我管理意识较强,她负责管理研究室的图书资料。一次,新到了许多杂志,登记之后要逐一放上书架。她一个人登高爬梯,上上下下忙个不停,我顺便帮了一下忙,被她大大地感谢了一番,从此见面便不只是寒暄,而多了一些其他的话题,逐渐增加了亲近感。

那之后,有一次,我请一位要好的同学在家里喝酒,炒了几个中国的家常菜,谁知那位同学大叫好吃。从此,消息不胫而走,大家都知道我会做“地道”的中国菜。其实,在国内时我从没做过饭,在家依靠父母,在学校总是吃食堂。到日本之后,没有了依靠,只好一点一点回忆过去吃过的菜的味道,在厨房不断磨练。一来二去,摸到了一点窍门。但是,即使如此,我的手艺在日本人面前还敢露一下,在中国同学面前从不敢献丑。怕挨骂!

她不知道从哪听说的,硬要我也一定请她吃顿饭。开始,我还以为是日本人惯用的客气话,没放在心上。但是经她一再“提醒”,看来这顿饭一定要请了,于是便约了一个星期天请她来我家。

那是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我去电车站接她,见到她穿着淡蓝色印花长裙,上身配深蓝色西装,戴着一条细细的项链,施了淡淡的妆,一副标准的学生打扮。到了我的宿舍以后,我们先谈天气,再谈文学,然后谈到研究室和同学,一直聊到太阳偏西。我突然想起相机里还剩下一半胶卷,于是,我们一起来附近的小公园,在夕阳的衬托下拍了几张照片。按照上次请客的模式,炒了几个菜,一边聊一边吃,那天的菜也受到了好评,特别是麻婆豆腐,加了花椒,和日本的做法不同,吃起来味道特别地道。吃了饭,送她去电车站,回来的路上,步伐特别的轻快。

我不知道如何去定义那一天,它既好像是同学之间的一次交往,又好像是一次约会。它来得那么突然,又来得那么自然。从那之后,我们开始了书信往来。本来,在那之前,她也曾经给我写过一些字条放在研究室的书桌上,但那都是公开的。现在升级了,我每星期都可以收到几封她的信。那漂亮的信纸,彩信的信封,给我以往的灰色单调的生活里加入了彩虹。尽管信的内容大都是她一个在聊天,读起来并没有情书那样缠绵,但那都是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我一个人的倾诉,我也在万簌俱寂的深夜从她那里得到点点温馨。

谈恋爱不能光写信,还要去约会,但是去哪里倒成了问题。学校的图书馆是个好地方,但是目标太大;东京的闹市区倒是繁华,适合逛街,就是人太多,看得让人眼累。看电影是标准的约会节目,可是我喜欢战争片和侦探片,而她却爱着漫画片和动物片,翻了半天报纸也找不出合适的片子,刚开始就没了共同语言!

本来我们俩都爱买书,约会最合适的地方是神田的旧书店,那里几条街全是书店,又能看书又兼做约会,一举两得。可是就被否决了,原来因是那里熟人太多,一去百分之百会暴露目标。于是只好权力下放,入乡随俗,让她想办法。

她是专攻戏剧的,剧院里有熟人,总可以搞到关系票。难怪日本和我们是一衣带水的邻邦,这里也有不花钱看戏的关系票。说实在的,看歌舞伎要比看电影看球赛贵得多,要不是有关系票我也看不起。第一天和她去,果然不出所料,观众的平均年龄比较高,从穿着打扮上看都是有钱又有时间的老头儿和老太太。大幕拉开了,演员在有板有眼地做戏,只可惜我听不大懂,就好像小时候听京剧,不懂台词只得看热闹,这回可体验到了老外听京剧的感受了。好在她在行,不时地给我讲一下故事情节,剩下的只有猜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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