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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的助手(之一)——记班忠义与高桥敬子

作者:陈永和 文章来源:日本新华侨报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10-1 6:46:00 文章录入:贯通日本语 责任编辑:贯通日本语

这个奖,只有名誉不带金,而且,虽然是慰安妇问题,但班完全避开当下时髦的炒作方式,不去迎合大众或者某些人的口味。郑老太太是人,她受过苦,她爱自己的故乡,她爱人也被人爱……班仅从人的角度、人性的角度来处理这个题材,所以片子卖不动,日本大陆台湾都卖不出去,没有经济效益。

这就是班的活法:用时间用金钱竭尽全力去为别人活。这是一无所有的活法,颠簸流转,浪迹天涯。来日十几年,班两手空空,没有存款,住别人的旧房,开别人的旧车,经常有一些钱流到他手上,但又通过他手上流向别处。

但他也无所不有。他组织了两个会:中国原慰安妇后援后;云南少数民族失学儿童后援会。在日本会员有几百人。这是一种特殊财产。与外界不沟通的财产。

高桥敬子认同了班的活法,为他的活法所吸引,然后全身心扑上去。

敬子在樱美林大学学的是国际关系专业,但她的兴趣特别集中在亚洲,喜欢哲学与宗教,常常处于“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处在什么位置”的思考中。毕业后,她先进了NGO(non-governmental-organization,民间组织,一种非营利目的出发,试图解决贫困、饥饿、难民、环境等世界性问题的国际援助机构。)工作,NGO的宗旨很合乎她的理想,她就是想为第三世界的国家做点事情。

在工作中,她渐渐发现自己虽然是日本人,但实在对日本知之甚少,于是就转到一家出版社。这里有机会让她去农村采访。她去北海道等地体察过农民生活。

过了一段以后,她又回到NGO。新去的NGO是在反越南战争中产生的,有三十年的历史,是日本共产党、社会党的组织。他们的理想是改造日本社会,提倡民主、人权。该机构办有学校,敬子在学校里工作。

1998年,学校请班为学生作一次讲座。这是她和班的第一次接触。题目很普通——关于自由撰稿人。其中,班涉及到他所长期关注的慰安妇问题,还放了有关她们的录像。敬子感到很新鲜。

对自己之外的人能这样关心,“这是个好人。”班在她头脑里留下这样一个印象。

但仅此而已。以后,有一年多的时间,她再也没有见过班。

这一年多时间,班除了忙他的正事外,还忙着“结婚”。敬子固然好,但这样美丽年轻的日本姑娘似乎是天上的太阳,离他太远了。俗话说:人过三十天过午。可他已经四十。母亲替他急,唠叨不已,使他到了不敢回家的地步。

班长得很英俊,个高,壮,有东北汉子的体魄,但脸却清秀清秀的,细长的眼睛,白嫩的皮肤,一副外刚内柔模样;学历也不低,上智大学修到硕士毕业;且出国已经十几年。这些年国内出国潮热,像这样一条汉子,照理在国内是个猎物。

但问题在班的活法,在当今人欲横流的时代,不要说班,就是蔡锷,也难觅到他的小凤仙了。但班不退让,不掩饰,不降低寻妻标准。虽然他的标准在许多年轻人听起来犹如天方夜潭。

他要真善美。

二十年前的标准,三十年前的标准,五十年前的标准,怎么说都可以,反正不是当代的,现今的。

事实上班在中国撞得头破血流。他用找郑母家乡的精神相识姑娘,追求姑娘,终于倒在枪口下,遍体鳞伤。两个姑娘都离他远去。

她们生活在地上,他生活在天上。

他只好又回到与他缘很深的日本来舔他的伤口。工作,拼命工作,在他自己的窝里,像一匹狼、虎、狮子、孤独,但有力量。他强壮,然后又可以出去战斗了。

2000年4月,“王母郑氏”在日本上映。有一天,他突然动起一个灵感,想起那个见过一面的日本姑娘,那双清泉似的眼睛在他心中浮出现来。可能是命运吧,他走向她,没有犹豫,没有迟疑,笔直地往前走。

他成功了。

他请她帮助他卖电影票,她签应了,一下要了十张。她欣赏这部电影,为电影中的主人公所感动,为拍摄电影的主人公所感动。但他学乖了,只跟她谈工作上的事。

“我一个人干,太需要帮手了。”他对她讲,他办了两个会,事情太多,两条命干都不够,可他只是个光杆司令。

一叠叠名单,一份份资料,她看得眼花缭乱,但也看出透过纸背的一个高大身影。

“我帮你。”她说。

于是他们约定了下次的见面。

他欣喜若狂。这太棒了,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理想呀。她就是真善美的化身。

可是临到期,敬子打来电话,说工作太忙,来不了了。他急了:“那你什么时候有空,随时约。”

他们又约了一个见面时间。刚刚觉得松了一口气,敬子又挂电话来说不行,她感冒了。

那几天他被她弄得心情全无,七上八下,到底她是不是变卦,不想当他助手了?或者还是真的忙病了,他实在拿不准。

没法,只有等。他耐着性子,不急,决不能显得急,失去风度。都等了十年了,还在乎这几天!

命运终于垂青他了。第三次,敬子来了。穿着印尼民族服装。

他愣了一下才迎上去。她,是她,无论穿什么衣服,都美,都令他心旷神怡。

他带她到涉谷一家他熟悉的台湾料理店,要了一大堆菜,满满摆了一桌。他们边吃,边聊。说了一大堆工作的话后,他加上一句:“唉,这么干,连老婆都找不到。”这,既是牢骚又是试探。

“不会吧,不是所有女人都一样的。”她含含糊糊地回答。

他的心嘣地跳了一下。

有希望,他有希望。她的眼神里,有一丝金灿灿的亮光,太阳大概要从西边出来了。

他们很快又第二次见面了。她告诉他,她有男朋友。

什么?!他的头要爆炸。

“不过,我们谈不来,我想跟他分手。”敬子说。

这能算是她的暗示吗?

但他不放心。一百个不放心,一万个不放心。当初国内的女朋友不也是跟他这样说,结果呢!

他爱她。他不能再放弃了!

这么多年来,他苦苦追求的,不正是这样一个姑娘,现在上帝把她送到他面前,他不能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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