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诸事不利

   过去参加学会，主办大学都很热情，事先帮助个人联系机票和旅馆，只须汇过款去，机票和住宿预订单就寄来了。可这次主办大学没有这项服务，参加者自行到场，只是提供了交通图和旅馆示意图。但我因为一时手懒，以为无论使用哪种交通工具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没有复印就把附有交通图的大会通知作为申请费用的附件交给了学生部，接下来就诸事不利了。临行前1星期，听我的指导教授说，他1个月前预订的到关西国际机场的往返机票才1万2千日元，我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很失策。因为东海道新干线和山阳新干线的列车从东京到新大阪的单程自由席车票需要1万3千多日元，指定席车票更贵。

   学会于18、19日举行，因为会上有自己的报告，为了不出岔，我想提前一天17日晚上赶到，但前一天的工作又怕处理不完，最早也要5点才能出发。于是赶忙在网上查找17日的机票，恰好是个星期五，14点30分以后的航班都已满座，一看价格最便宜的往返票1万8千日元左右，还是比乘新干线便宜。但是时间不对，无论如何也赶不上2点半的飞机，万般无奈，只好放弃，心里安慰自己：吃亏是福，比起天上飞，至少是地上跑，安全系数大得多。至于旅馆，上一次北海道之行的经验告诉我，没人住的旅馆有的是，只消到站前的旅馆介绍处一打听就行。稍稍有点担心的是，5点出发到了和歌山最早也是晚上9点，地方城市的旅馆介绍处晚上会不会做到那么晚？

   临行前一晚，和同事说起这件事，对方热情地告诉我，他是“旅の窓口” http://www.mytrip.net/的网上会员，可以帮我从网上预订旅馆。承他的好意试了一试，居然找到一家旅馆住宿费一晚4900日元的地方，离车站之只有5、6分钟，填上会员号、住宿者名字和联系地址、电话就成功了。末了，还把旅馆介绍和地图给我印了一张。这一下多了几分安心，觉得住宿费省出来一点多少能弥补车费的损失。

   次日差一刻5点我准时来到了东京站，指定席的售票窗口拍了长长的队，不耐烦等候就去不排队的地方买了一张5点03分发车的“光号”自由席。匆匆进了站，自由席的1至5号车厢位置上，已经排了很多人。我刚刚跟在4号车位置的队伍后面，车就来了。上车一看，座位早就没有了，只好站在3号车和4号车的交界处。车中很闷热，我唯一的一套像样的西服又是纯毛的，脸上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淌，衬衣都湿透了。3号车是吸烟车厢，烟味混合着汗味充斥着鼻腔，让我想起在国内读研究生时春节回家车中的情形。

   车到三岛，下了一部分人，进4号车一看，正好有个座位坐了下来。一路上，车门的地方都站着人，还有很多衣饰华丽的太太们也站着，看来为了省几百日元的指定席费富人们也肯受这份罪。到了名古屋的时候，上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整齐的寸头、白里透红的脸膛，浅色的丝织西服显得与众不同。他在车厢里转了一圈，又回到车门的附近，恰好我想去抽烟，也来到车门附近，接近了观察，才发现他看人的视线是那么肆无忌惮，扶在车门上的一只手缺了半截无名指和小拇指，车门周围的人似乎有些怕他，谁都不敢站得和他过分接近。看到这种情况我才意识到他是什么人了，很快掐灭了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车到新大阪是晚上8点半左右，等我找到去往白滨、和歌山的车的时候，已经误了一班车，下一班车9点20分才发。乘上车又花了一个小时才到了和歌山市。在车上研究了半天旅馆地图，发现我的同事为了节约纸，地图只印了平常的一半大，图上字迹几乎无法辨识。只好把旅馆的地址牢牢记住，打算下车再说。下了车已经是10点多，在和歌山站前找到了一个地图仔细研究了半天，才发现那的旅馆所在的地方竟然不是在站前5、6分钟的地方，好像离得很远。日本的业主为了表示自己的地方交通方便，说距离的时候有2、3分钟的误差是常有的事，可这回据我估计至少需要走15分钟才能到，当时感到十分气愤，这也太离谱了！索性坐出租车去算了。上了一辆出租车，说了地名，车就开始跑，这里马路很宽，就是红绿灯太多，从站前开始每隔100米左右就停好半天，等信号的时间比跑车的时间还长。到了地方一看，1100多日元，心里着实痛了一下，太冤！

   下了车，开始按照地址查找旅馆，谁知和歌山和东京一点都不一样，建筑物上根本没有地址的标牌，沿着一条大路走了3、400米还是没有一点头绪。抬头一看有座天桥，上写着“和歌山市站前线”，想起刚才下的那一站叫和歌山站，我才知道原来这附近还有一个电车站，叫“和歌山市站”。心想那旅馆大约是离这个车站5、6分钟。于是，又掉头往下出租车的位置走去。回到下车位置，天下起雨来了，我没有表，估计已是晚上10点半多了，路上连车都很少，更不要说行人了。正在焦急之中，一个看上去年有八旬的老奶奶推着助行的小车缓缓地走了过来，我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跑了过去问路，原来就在眼前的一座大楼的后面就是我要找的旅馆。老人很热情一直目视着我找到旅馆为止。我不知道为什么雨夜无人的大街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位老人家会独自行走，但他就像观世音菩萨一样为迷途的人制了一条路。11点整的时候我终于踏进了旅馆的大门。肚子饿得咕咕叫，我想起该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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