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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八年记事》-第十二章 日式守财奴

作者:李雷  来源:留学网   更新:2004-6-14 9:23:00  点击:  切换到繁體中文

 

 

早晨起来,我想是否为他做点什么东西吃,正犹豫时他也到客厅来了。我说:“宫本先生,洗个热水澡,再用热水泡一泡,感冒很快就会好的。”宫本说:“洗热水澡要用水、电、煤气,要花钱的。”隔了一会儿,他说:“你能不能少洗澡?”我没理他,什么也懒得说了。自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需要顾忌他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已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了。他的吝啬程度,如果不是亲身和他住过那么长的时间,是根本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人的。
    宫本吃的米,全是泰国米。泰国米价只有日本普通米的一半,在日本日本米最贵,日本人一般不吃外国米。在中国卖的泰国米一般都很好,但在日本卖的泰国米,做成的米饭用筷子夹起来时,米粒会掉,没有一点粘性。日本卖的泰国米是日本卖的米中最差的米。而宫本吃的这种泰国米,也许是泰国米中最差的米。全东京地区,包括横滨只有3家米店卖泰国米。宫本全是买这些地方的泰国米,有时他附近的泰国米店没货,他就骑车到其它地方去买,来回要用整整一天时间。
    宫本从不买任何水果蔬菜,都是捡别人扔掉的菜叶。日本的超市卖白萝卜时,会将白萝卜上的叶子留着,给人新鲜的感觉。而客人买了萝卜后,会将叶子扔掉。所以每到星期六或星期天,宫本就去超市捡很多这种叶子。这就是他主要的蔬菜。
    每次捡来后,他将叶子煮一煮,然后放上酱油和盐,平时就吃这种咸菜。有时捡得太多,两个星期也吃不完,菜叶变臭,整个房间都是臭的,这真是为了省不到100块日币的菜钱,而去糟踏3500万的房子。有时实在忍不住时,我就说他,他才把那些烂菜叶整理扔掉。
    我们住的离一个批发市场很近,那里的东西很便宜。
    有时宫本会到那儿买些小鱼。这种鱼很小,一盆大约有上百条。可能洗起来太麻烦没有人愿意洗的缘故,所以价格很便宜。宫本买来后,通常用一个下午洗净,去头、去尾、除去内脏(这些东西也没有扔),然后分别冷冻起来。
    上班后的每天晚上,头、尾加点鱼身用酱油煮一煮。鱼身第二天当作午餐的荤菜带到公司去吃,头、尾、内脏等当天晚上吃。小鱼的头、尾、内脏吃起来很麻烦,所以每天晚上的那顿饭要很长时间。
    宫本的3顿饭基本就是这样。早晨咸菜和米饭;上班带的午饭一般是一两条那种鱼身,加一点萝卜叶子做的咸菜;晚饭就是做鱼和咸菜。对宫本来说,任何食物可扔的部分没有。
    有时即使这种东西也没有,他就往白饭上洒点盐。这时我若看不过去,就又成了受害者。刚开始,我见他只吃白饭加盐时,总会好心地说:“宫本,你这样吃会搞坏身体的。”他马上接过话说:“那我就吃你的面条了。”不等我同意,他就去拿我的面条煮,然后和米饭一起吃。
    有时,我自己泡方便面吃,随便问他吃过饭了没有,他总说没有,然后对我说:“大家住在一起,应该吃一样的东西。”然后拿我的方便面吃。我知道他有方便面,和我的一样,但总是要拿我的方便面吃。更可气的是还没吃完你的东西,他又会说:“我们上个月煤气又用了好多,电也比我一个人住时用得多……”气得我没办法。这种人真是吃人也不吐骨头,以后我吃饭时不理他,只管我自己。
    和宫本住了一段时间后,有时我自己下面条也不让他。有一次,我吃面条时,宫本也在旁边吃饭。我的面里有片生姜,当时我用的生姜已经买了很长时间,有点坏了。吃饭时,我将一片生姜挑出来,放到一张废纸上想等会扔掉。
    我看见宫本两眼死死地盯着那片生姜,我就问他:“你要不要吃?”他毫不犹豫地拿筷子夹起那片生姜,边嚼边对我说:“我吃东西从不扔任何东西。”  日本有各种各样的俱乐部,比如一起学插花的、学外语的、学做饭的很多。这些地方经常举行各种各样的活动,有时也供应大家自己做得很便宜的或是学员自己带的免费食物,宫本知道哪里有这些免费可吃的地方,一定会去,决不会落下,是一个标准的日本“蹭饭族”。
    更离谱的是,宫本半夜去捡东西吃。
    日本过了保质期的东西都会扔掉,特别是面包店,每星期大约有两次将过期和马上要过期的面包、蛋糕和三明治等东西扔掉。扔时通常在后半夜扔出去,早晨垃圾很早就收走了。他们将那些食品装在垃圾袋里,食物的包装很好,吃是没什么问题的。或许由于面子和太晚的缘故,再加上各个商店的规律不一样,有没有也不能保证,所以没见有人特意去捡。
    宫本知道一个店的规律,经常在后半夜三点至四点左右去捡这些东西。如果那个店扔东西的前一天若是他的休息日,养足了精神,他肯定会去捡。接下来的一两个星期每天早饭和晚饭就吃这种东西。更荒唐的是,他还用这种东西去待客。
    我住进去的那个元旦,元旦前一个星期捡来的东西他一直吃到元旦过后一个星期左右。那段时间是公众假期,他每天每顿吃那些东西。到最后,实在吃不完,眼看着坏了,只能可惜地扔了。
    我刚搬进去时,发现宫本用的餐巾纸发黄。纸盒上印的生产厂家的电话号码是7位数,而东京的电话号码七八年前已改为8位数,谁知道他的餐巾纸的历史有多长。我不敢用那种餐巾纸,只用我在街上免费得到的餐巾纸。
    大约在我搬出去前,那种发黄的餐巾纸用完了,换成了一种不发黄的餐巾纸,但这纸也应有年头了,但可以用,不知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从哪里搞到的。就是这些发黄的旧餐巾纸,在我搬出来时,他还要向我收使用费。
    宫本穿的衣服,估计没有一件是他自己花钱买的。
    在日本,大家爱护资源的意识很强。东京的每个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版一种资源再利用的小册子。谁家不要的东西,还有谁家需要什么东西等都会登在上面。读者如发现有自己可用的东西,需要的东西,就打电话联系,商量怎样去拿和需要多少钱,很多东西都是免费的。
    宫本穿的衣服、鞋等大部分是别人不要的东西,所以他穿着都不太合身。更滑稽的是,他穿的几件睡衣,我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女人用的,超市里那种睡衣全是在女人内衣专卖区里卖。一位美国朋友来看我时,看了宫本穿的鞋后,也说是女式的。临走前,那位朋友非常严肃地对我说:“李先生,你要小心点。”他可能把宫本看成同性恋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我住进去的那段时间里,还有一段恋情。
    我刚搬进去时,宫本告诉我刚和一个台湾女孩有交往。据说那个台湾女孩以前有一位日本男朋友,分手后回台湾了。大概是宫本想自己可能快要去台湾工作,请求别人为他介绍一位台湾朋友,那样的话若是真去了台湾,将来也会有个朋友在台湾,不会太寂寞,所以教他学中文的一位朋友给他介绍了那位台湾小姐。那位小姐回台湾前,在我搬进去前,和介绍人一起来过宫本家见了一面。
    小姐回台湾后,给宫本写信。宫本的新工作刚开始不久,每天早上4点多起床,晚上10点多回来,吃完饭已近12点。所以只有周末才有时间写回信。写完回信后,他会请我给他改中文。
    日文的语法很奇怪,所以日本人学英文、汉语等外语时很费劲。看完宫本写的中文信后,我觉得很难改。宫本写的中文就像抗战电影里日本人说的话,什么良心大大的好,钱的没有,饭的没有等等。老实说,没法改,只有重写。但即使他重写也好不了多少,学一门语言不会那么快。只有尽量帮他改,经过数次反复修改后,基本可以明白了,反正那个台湾人也明白日式汉语。这时他自言自语说:“第一次写中文信,别人就能明白,真不错。” 一幅自满的样子。
    信写好后,他不用信封寄,而用明信片。名信片便宜,所以一张名信片写得满满,寄了出去。他给我传授经验说,这样可省20个日币。
    这以后的数封信他还用明信片,字是越来越小。其中还包括关于结婚的话。当然,中文还是由我改,我改得也越来越少。他也越来越得意,对我说他的中文进步很快。
    这样通了几封信后,明信片已写不下了,只得用信写。宫本不用普通的信封和信纸写,而用一种特殊的信封写。这种信封是一页纸,写完后叠起来就成了信封,信封里面没有信纸,信的内容是写在信封里头的那面。这样又省了10个日币左右,宫本告诉我。
    这样书信联系了数月后,那个台湾女孩不知为何来了日本。可能是在日本待的时间很短,到了后马上给宫本打电话。那天晚上宫本大约快半夜12点才回来,所以几次电话全是我接的。她让我转告宫本,让宫本回来后给她打电话。宫本回来后,我将那位小姐的话告诉了宫本。
    不知是因为太晚还是怕打电话花钱,宫本想了半天,最后拿出电话卡。他的电话卡不知是从哪儿免费得到的,所以想到外面公用电话亭打电话。我告诉他出去找电话要时间,已经很晚了,还是用自己的电话打较好。最终他是打了。月底他给了我这次电话费。这是我住在那儿10个月的时间里宫本打的唯一一次自己付钱的电话。
    第二天,是个星期六,他早早出去。过了几天,我在柜子上见到了一份台湾礼物。肯定是那个小姐送给他的。这以后,那位小姐好久没给宫本写信,他有点着急,就写信去问那个女孩。他让我改信时,我才知道了那天他和那位小姐约会的情况。
    那天,他和那位小姐在一个高级百货公司的楼顶上见面。
    那位小姐给宫本带来了台湾的礼物,宫本连一瓶饮料都没请那位小姐喝。两人一直坐在那家百货公司的楼顶上。最后可能是那一阶段太累的缘故,宫本说着话还睡着了。这种约会方法若不是我对当事人的生活方式很了解,同时当事人又亲自告诉我,否则真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事。
    就这样,以后宫本和那位台湾小姐也不联系了。但对那位不太了解宫本的台湾小姐来说,这绝对是最佳的选择。
   
    日本人每到元旦前,喜欢给过去一年中帮助过自己的人寄张明信片表示感谢。一般元旦前几天寄出,邮局收到明信片后不会马上送给客人,等到元旦那一天才将积累起来的明信片一起送给客人。日本人在新的一年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邮箱看自己收到的明信片。但有时别人给你寄了,自己却没给别人寄,这样收到别人的明信片后也给别人寄去,但这样做意义有点不一样。
    每年宫本只有他的母亲和几个亲戚给他寄明信片,他从不先给别人寄明信片,只有收到了别人给他的明信片他才会给别人寄。即使是收到别人的明信片,为了省钱他也不想给别人寄。对他来说,给别人寄明信片要花钱,这是一件十分不痛快的事情。

    我和宫本经常为小事争吵。日本人很有忍耐心,很少吵架,宫本或许实在太特别。我已不想和他说什么,但他找我,没办法,只能应付。
    我住进去后没多久,每次衣服就由他洗了,这也是事出有因。
    刚住进去时,我们自己洗自己的衣服。我的脏衣服,一星期积起来,周六或周日一起洗。经过一段时间后,宫本说这样太浪费水电了,告诉我以后每星期两人的衣服由他一起洗。就这样,我连自己洗衣服的权利也被剥夺了。每个周末他都会看天气预报。第二天天气好的话,他会让我将衣服拿给他,他一起洗。
    宫本的事,我常和一起工作的朋友聊起。当一个朋友听说宫本替我洗衣服时,跟我开玩笑,说:“宫本洗衣服肯定不放洗衣粉。”我想这实在有可能,但懒得去证实。有一个周末的早晨,我见识了宫本洗衣服的方法。宫本洗衣服时放了洗衣粉,是一点点。漂衣服时水还是黑的,我想还应再漂一次,宫本已说好了,捞起来就晾了。好在我也是什么都不计较,这样也能忍耐,不看就行了。
    每次宫本收完衣服后,一定会叠得整整齐齐交给我。我从来不叠,所以虽然不满他洗的衣服,也省心不少,不看也就行了。再说什么事也不能十全十美,但也盼他出差,他不在的话我可以自己洗我的床单和床罩。

    在我去以前,宫本的头发长了,都是他对着镜子自己用剪刀剪。我去后,他缠着我让我给他剪头。我自己不会剪头,就告诉他我不会剪。他说:“没关系,学吧,剪坏了,我不会说你。”这句话给了我自信。所以,从我住进去后,他的头由我承包了。剪头的剪刀更像剪铁丝的,不象剪头发的。每次剪完后,他很满意,夸我比他自己剪得好多了。作为回报,要给我剪,但我实在不敢劳他大驾。
    关于宫本,还有一件更离奇、离奇到让人震惊的事情。
    一天晚上,我小便完后,将马桶的垫座立在那里没放下来。过了几天,宫本对我说:“李先生,你前几天用完洗手间后,没把垫圈放下来,接着我去洗手间时,没有注意,一下坐到马桶里了。”我赶快说:“对不起,我忘了。”隔了会儿,他对我说:“你是不是站着小便?”
    我听后,很奇怪,男人不站着小便又怎样呢?住他的房间是否还需要有什么标准小便姿势?就反问他:“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宫本很严肃地对我说:“在日本,很多男人都是蹲着小便的。这事以前我也不知道,有一次去别人家时,那家的主人让我蹲着小便。所以我大小便都是蹲着的,以后你能不能也蹲着小便?”
    我听后, 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觉得这个人变态了,心里很恐怖;没有理他的无理要求,捍卫着上帝给男人方便的基本姿势。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基本的人权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我心里还是觉得很奇怪。我想知道日本的男人是否真地蹲着小便。我曾问过一些日本人是怎么小便的,不少人告诉我现在有相当多的日本男人是蹲着小便的。我明白宫本说的不全是假的。这叫什么事?这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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