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作别京都岚山彩霞般的红叶,转身又迎来茨城筑波山的紫峰烟云。11月23日,坐落在筑波山下的筑波市民研修举办了一个“日本文化体验日”,迎来世界各地的人们亲身体验日本文化的魅力。
时近深秋,却了无寒意。热心的筑波市日中友好协会的金子议员和土河先生开车载着我们,穿过筑波这座日本的科技城,一边介绍起城郊筑波山奇特的紫色双峰风景,以及当地的各类风俗。不觉中,市民研修中心便在眼前。进入大厅,当地的老爷爷、老奶奶们已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给大家折纸呢。一位早到的西方人,把折好的日式小纸帽子头顶上一套,兴冲冲地四处寻人聊天。中心的工作人员介绍了活动安排,上午除了插花、试穿和服,还有折纸、丢沙包、缝制布艺胸针等多种活动,下午是日本传统舞蹈,津轻三味线演奏等表演。穿和服体验当然是人气最旺的项目,我考虑到人数限制,先选择了插花。
花道老师将花泥和切花材料分配好,先教我们将绿色的小叶片插在周围作背景,接着插上一个红辣椒一样的花材,之后是松针、不知名的白色花球、像南天竹的小红果。起先我以为是传统插花,造型有“天地人”位置要求,于是一边看着英文说明,一边费劲琢磨怎么把花材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这时,老师走过来,告诉我今天是现代插花,可以比较随意地把花插在喜欢的位置。于是,我挑选了几支淡紫色小菊花,插在右前方,又取了朵金色的兰花插在左边,松针和小红果插在后面,在配上几片大片的绿叶,显得小巧而喜庆。老师帮助大家给花盆包上一层半透明的橘黄色衬纸,顿时给作品增加了新桃旧符的意境,更有节日气氛。大家乐滋滋地抱着自己的作品,噼里啪啦互相拍照留念。
花道体验结束,我赶紧来到和服体验区。一位白人手拿扇子,脑袋上扎着条鲜红的和服绑带,正挺着肚子乐呵呵拍照。可惜,和服都发完了,正遗憾间,研修中心又借来了新的和服,我在两件粉色和深紫色的和服间犹豫半晌,老师们笑着说,不必介意,年轻人穿什么都好看!又选了条白色的、有小雪人图案的和服带,站在榻榻米上,两手平举着,老师们三三两两给我系上,还有衬在里面的垫子、收腰带……最后,又给我系上一个扇形的小饰品带。和传说一样,穿上和服,行动艰难。我迈着小碎步迤逦到镜子前面,前后左右欣赏了一番,感觉自己就像只大粽子,还是中国江南的胖乎乎的双蛋黄大肉粽。但在日本女孩那里,这就是盛装的美吧。
迈着小碎步,来到茶室体验“茶道”。前一批体验者正在品尝抹茶和点心,稍待了一会儿,一位羞答答,穿着有女儿节气氛的鲜红色和服的日本小朋友在我们面前坐下,告诉我们怎么做小纸扇子。随后,一位女师傅开始教我们茶道中的礼仪,主要是如何鞠躬:45度躬身,两手四指并拢放在身前,指尖点地就可以了。师傅们端来点心,是白色和茶色的小馒头,尝了一口,不像京都的点心那样甜,淡淡的正合适。之后,每人分到一只茶碗,加了抹茶粉和开水,先按照汉字“八”的顺序用茶刷搅拌,将抹茶粉打散,接着在茶碗中间快速而有力的搅拌,将茶汤打出泡沫。这简直就是宋陆游的“晴窗细乳戏分茶”么!日本文化和中国文化的渊源关系,这里分明可见。
从茶室出来,经过曲曲长廊,看窗外红叶正盛,彩霞满天。午饭时间,在大厅里品尝各种形状和口味的饭团、寿司、厚蛋烧,大致尝了尝,还是花瓣形状的寿司味道最好,而且有淡淡的樱粉色。不消说,这食品里也正体现着日本民族对自然的领会与感悟。
味觉和胃觉得到满足之后,下午热烈的表演活动拉开了序幕。首先是妈妈们的舞蹈表演,喊着号子,好像是拉纤的劳动场面。妈妈们喊着口号,中气十足,罩衫随着韵律上下翻飞。这让我油然想起中国苏南一带的民间舞蹈“打连厢”,应该是来自于对传统的民间劳作活动的模仿吧。大家拼命叫好,鼓掌,喝彩,打节拍。最后包括我在内的很多观众都被邀请上台,和妈妈们一块儿跳。
随后是津轻三味线表演,以及日式和琴演奏。接近3点的时候,舞蹈表演队出场,表演中开始有情节,看上去是一个男人和女人遇见之后的闲聊,似乎还有些冲突,遗憾的是看的不大明白,但典雅端庄的表演还是让我们这些“外国人”赞叹不已。
表演结束,浓浓的文化风俗况味,仍然沉淀在心里,有新鲜的陌生,也是亲切的熟悉。中日文化间的交缠,本来就不可能那么分得清楚吧。主人热情地将我们送出门时,原来微雨的天气恰好放晴,青山夕照,层林浸染着红色,橘黄、金黄丰富的层次,和风入心,送归。(文/筑波大学 罗智心 图/筑波大学 朱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