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的大学从事教学多年，每年教过的学生上千人，不可能记住每个人。无论是面孔，还是姓名，但凡到了第二个学期后，学生大换班，新的一轮又重新启动，老有一种新鲜的感觉。

不过，上述的情景也有例外，这个主要来源于绘本教材。所谓“绘本”，是指教员直接以手绘的方式完成每回的讲义提纲，跟常见的PPT，或者投影仪所演示出的绚丽画卷不同，其一不会因为室内的灯光必须暗下来而使学生容易打瞌睡，其二，绘本文字与图画兼并，听讲时必须让眼睛跟进纸面，否则很容易走神儿。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每年都收上来大批的学生意见，“不困与不走神儿”是对“绘本教材”最直接的评价。当然，作为一名教员，每年都得知学生夸赞绘本，心情是愉快的，于是也更加努力，把绘本教材坚持到底。其实，教学这个行当，只要教员的功夫下到了，学生自然会跟进。这一点无论是日本学生，还是中国留学生，谁都差不多，情形十分相似。

这周上了年内的最后一堂课，跟往年一样继续收到了学生们的意见条，其中一个写得挺好玩的，专此译成中文如下——

“每回上毛老师的《媒体论》就像回到了幼儿园一样，因为那个时候也是天天看老师的绘本教材长大的，可是现在到处都是电脑，到处都是iPhone，或者iPad，用手指弄下平面，笔也能出来，画也能出来，但唯一的区别是使用的人只用了手指，而胳膊与肩膀，还有腰都是荒着的，没用的状态。看绘本教材让我想到老师在画画时的状态，背弯弯的，聚精会神，有时看窗外，有时看大部头的书籍，反正一切都是处在一定的肢体运动之中的，这个感觉特好，也是我们从小就有过的经验，但现在逐渐被忘掉的经验。祝毛老师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