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和山之间一直有个心结,那是我刚上语言学校的时候,还没有男朋友,长得不太漂亮但是性格开朗的我和学校里的男生都是好朋友,之中当然不乏有追求我的,山也是其中的一个,说实在的他一点也不优秀,只是每次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对我有过分的举动,男性朋友之中也只有他知道我家在哪里和去过我家,上学和放学也是他骑着自行车陪我,山说一个女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个人骑车不安全,直觉让我认为山是一个老实人,在异国他乡能找到一个这样的人对那时的我来说已经很知足了。于是我选择了山,随之我们的关系也在学校公开了,那些曾经追求过我的人大部分也就放弃了。可是有一个男生很奇怪,他还是继续对我很暧昧,我想应该和他单独说清楚,也很巧正好有一天他约我出去,我想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按时来到约好的地点,没想到还没等我开口,他从背后拿出一枝玫瑰花,说三八妇女节快乐,我又感动又好笑,但是还是和他解释清楚了,听完之后,他很冷静,说既然你选择了他,那我祝你们幸福,这枝花就当祝福你了,我很意外,本以为会费些口舌,怎料这么容易就谈妥了,所以开心地说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嘛!他只是笑笑,谁又会知道这笑容的背后隐藏着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也注定我对山注定一生背负这个心结…
谁知第二天晚上,打工回到家之后,山打电话说让我出来一下,我说这么晚了,他说有急事,我一听立刻跑了出去。到了之后,我看见除了山之外,还有其他五六个男生,都是我们学校的,而且是总和昨天那个男生在一起的几个人。我觉得气氛很不对,于是问山,你不是说有急事吗?山没有回答,倒是那几个人之中好像是头的人问我,你脚踏两条船啊?一句话问的我莫名其妙,我说你什么意思,我只有一个男朋友啊,他淫笑地说那你和某某(昨天那个男生)上过床了是什么关系啊?我当时都蒙了,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我自己最清楚,我还没有过第一次,那时别说他了,就连山我也没…面对五六个大男人,我知道别说自己一个弱女子,就是男儿身也是寡不敌众啊,可是从小的性格让我不允许有人践踏我的清白,这个时刻,我脑子里除了一个念头-我不能让任何人侮辱我,哪怕和他们拼了…其余都是一片空白。我说,你们找他出来和我当面对质,他们说你这个骚货,他不想见你,我被激怒了,大喊道,他是不敢出来,你们问他,我和他在那里发生关系的,他认识我家吗,你们和他住在一起,又有谁的那只眼睛看见我去过他家里一次没?他们顿了一下,显然被我问到了,可是又立刻反唇相讥,你说和人家没关系,人家怎么会有你的照片,他的房间里满墙满屋顶贴的都是。我真的糊涂了,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我的照片。他们一看把我问住了,立刻撒起威风,围住我说什么没想到我外表清纯,其实骨子里骚啊,见一个跟一个啊,早知道我是这样的,他们也来泡我啊等等难听的话,我被他们围在中间,毫无招架之里,只知道不停地哭着说把他找出来对质…我也不知他们骂了多长时间,忽然我听到不知谁说了一声,你抖什么?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才想起来山一直站在一边,从开始到现在,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人这么侮辱,不但一句话都没有,反而在旁边不知为什么地发抖。我笑了,那是带着泪的笑了,所有的人都笑了,是笑他们的胜利?还是笑山的懦弱?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在我筋疲力尽,快要晕倒的时候,看见那个诬陷我的男生来了,我告诉自己要挺住,他朝我走过来,把一张纸扔在我脸上,说还给你照片,我泪眼朦胧中看了地上的照片一眼,这才想起来,这是那张被我们老师贴在班级版报上的照片,当时老师怕把照片原本弄丢,所以贴在版报上的是彩色复印件,而地上那张也是彩色复印件,他从哪里弄到的就不得而知了,我疯了一样地冲着所有人喊出事实真相,谁都没有声音,突然那个男生疯了一样地冲向我,抓住我拼命地打,所有人也都冲上来拉他,拉开他的一瞬间,我晕倒了,最后看了一眼山,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同屋的女孩和他的男友,还有我的那个所谓的男友都在,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我抓起能抓到的东西向他劈头盖脸地扔了过去,他没有躲,仍然站在那里,我对他歇斯底里地喊,让他滚,他还是一动不动,朋友看见我疯了一样地又哭又喊,连忙把他又推又劝地撵了出去。山走了,我渐渐停止了疯狂,朋友问我出什么事情了?还说问山,他什么也不说,我说,那是他不好意思说,接着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了…最后我问,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站出来保护我,朋友的男友回答我说,站在同是男人的立场上,他认为这种情况下,一是因为这个男人觉得不值得为这个女人一拼,二就是他的性格天生懦弱。我说我不知道,这两种理由任何一个我也无法接受,我现在只想分手!朋友说这种男人不要也罢,趁着你俩感情还不深快刀斩乱麻。我点点头,这一夜我整夜无眠,脑子里都是当时的场面,我始终想不通作为一个男人他为什么能那么做!天很快亮了,朋友劝我休息一天,我说如果我今天不上学,他们会以为我害怕了,我已经被攻击地体无完肤,仅剩下这点儿可怜的尊严,今天我一定要去!朋友拗不过我,于是陪我一起去上学(她和我不是一个语言学校的),一下楼就看见山在楼梯口站着,我拉着朋友往前走,他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走到bus站,正巧来了一辆车,我拉着朋友跳上车,这是我第一次坐bus,一直骑自行车的我认为bus太贵,不舍得,今天破天荒一是因为躲他,二是我太累了,根本没有力气再骑车子。车子开远了,在我视线里他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儿,我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
到了学校,朋友嘱咐我如果撑不住的话,给她打电话,她来接我回家,那一刻我眼泪含眼圈,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我身边关心我…刚一进到一如既往热闹的学生大厅,所有的人把眼光全都投向了我,有鄙视的,有幸灾乐祸的,可能也有同情的…我只知道我受不了这么多像刺一样的眼光,我迅速逃离…一进教室,本来沸沸扬扬的大家,见到我也立刻安静下来,坐到座位上,旁边平常和我很要好的女生欲问还休的,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我,你昨晚没事吧?我说你听说什么了,她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了你可别生气啊!我点点头,于是她告诉我,那帮人在学校里到处说我一脚踏两只船,和某某睡完,又和山在一起,还把某某给甩了,他们为朋友出头,昨晚把我和山狠狠打了一顿,还说我们被打得直向他们求饶,并告诉学校里的人,说男生不用把我当什么宝贝,其实骚货一个!女生也离我远点儿,省得被我带坏…多可笑,我听完之后,大声地笑,笑得旁边的女生莫名其妙,笑得所有人想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我知道我在多说什么也没有用,他们用了先入为主这一招,在侮辱了我之后还毁了我,够狠也够绝!我一刻也不想再多待,拿起书包冲出了教室…就这样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我没有给朋友打电话,因为我深知在国外尽量不要给他人添麻烦的道理,她已经帮了我很多,我知足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上学也没有打工,呆呆地待在家里,朋友看我这样也爱莫能助,只能是除了上学之外就在家里陪着我,她说山每天在楼下站着,问我要不要见他把话说清楚,我摇摇头。一个星期之后,为了出勤率我不得不去上学,早上一下楼看见山仍站在那里,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孤单都化成泪水不停地往下流,他上前抱住我,我没有反抗,或许因为在全世界抛弃我之后只剩下他,我害怕孤单,需要一个人在身边,或许因为我还喜欢他…我不知道,总之我妥协了。我知道自己其实只是外表故作坚强。
以后的日子不言而喻,我和山同居了,在学校里我俩独来独往,两个人做伴儿虽然没有朋友但是并不孤单,一开始可能是大家排斥我,但后来是我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在这里我再也笑不出来了。转眼一年过去了,重新分班的时候,很奇怪成绩并不好的我被老师分到上级班,开学的第一天,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她跟我说了好多话,因为当时的语言不过关,我不太明白老师说的意思,但是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出来,她知道一切,但是那眼神充满相信,鼓励和期望,一年来我第一次感到被别人关心的温暖,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回到家之后,我想了很多,我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考到别的城市的大学,离开这里我才能重生,我把想法告诉了山,我说让我们一起努力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他什么也没说抱住了我,一直以来我们谁都不提那件事,因为彼此知道那是两个人的禁区。
从那以后,我就拼命地学习,功夫不负有心人毕业的时候我考上另一个城市的大学,他也考上了那个城市的另一所大学,拿到录取书的那天,我们如释负重。但是接下来就是一笔庞大的开支,两个人的学费,搬家费还有预备到了那里之后万一1、2个月找不着工作的生活费,山束手无策,但是我心意已决,又不忍心丢下他,只好厚着脸皮向家里伸手,父母没有一句怨言地支持着我。 终于,我办妥了一切,除了以前同屋的朋友,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和山一起踏上了飞机,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城市,我知道这一别将不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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