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中国与日本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国,据统计,到目前为止,在日中国人已近百万。他们到日本,去留学,去结婚,去挣钱,去创业……怀着五彩缤纷的理想和梦幻,从湛蓝的天上,从碧蓝的海上,踏上了这块扶桑之地。他们在域外生活中发生的故事备受网民们关注,本网联合日本华文媒体《日本新华侨报》陆续刊发在日华侨华人的生活点滴。
中新网11月5日电 题:内蒙古新娘在日本拒做家庭主妇的遭遇
◆日本特约记者 蒋丰 ◆编辑 王海波
我细细地看着手中这张彩色照片:坐在沙发椅上的胖女娃娃,眨着大大的眼睛,笑起来脸上泛起的两个深深的酒窝,煞是可爱。她刚刚来到人世间8个月,还全然不知人世间的风雨冷暖。
眼下,她的妈妈,一个来自中国内蒙古的眉宇间流露出清秀的女性,正坐在我的面前,泪眼涟涟,哀声凄凄,倾诉着和孩子分离后的种种精神痛苦。
妈妈。女儿。肉连着肉,心连着心。那么,这对母女为什么会在东瀛分离呢?
看着她“未语泪先流”的样子,我劝慰着她:“有事情慢慢讲,能够帮忙的,我会尽量帮忙”,同时,我心里也想尽快阐释解明这个大大的问号——
她曾从中国内蒙古呼和浩特到日本的新潟县进修。时间在一年半左右。她说自己在内蒙古上了大学,学的是财务会计专业,是因为父亲的关系,才到日本研修的。
研修结束后,她回国了,又是通过父亲的关系,她“考”上一家电台的播音员。这种播音员工作带来的那种职业或者说“无冕之王”的“优越感”,在我采访的时候依然可以丝丝地感觉到。但是,稍许有些遗憾,这种“优越感”也没有能够把她留在播音员的岗位上。因为在研修生活期间,她除了获得技术学习的“正成果”之外,还有一个“副成果”,那就是与一位日本男人产生了“好感”。而情感世界的“好感”往前走一步,常常就是婚姻。2008年6月5日,她走出国门,和这个日本男人结婚了。
一般的中国女性和日本男人结婚,就意味着要成为日本一个家庭的“家庭主妇”。
在日本,女中学生在接受电视台记者采访“未来理想”话题的时候,可以堂堂正正地大声说:“我毕业后想当一名家庭主妇,想当一个好妈妈。”日本的女性结婚后,可以在职场立即申请辞职,理由是“我要回家去做家庭主妇”了。她们还可以在履历书“职业”一栏内堂堂正正地填写上“家庭主妇”4个字。街头巷尾,时常可以看见穿着白色围裙衣的家庭主妇堂堂正正行走的身姿。这些,在中国社会都是难以想像的。
是的,在中国社会,叫“家庭主妇”太沉重。这个词汇在中国被简称兼蔑称地叫做“家妇”。上海里弄的大妈,北京街道的“小脚侦缉队”,她们的所作所为,使“家庭主妇”的名声一落千丈,难以翻身。即便是在中国改革开放的今天,恋人可做,妻子可做,母亲可做,甚至“小三”——情人都可以做,唯有那“家庭主妇”,还是不可做或者说是不愿做的。即使做了,也要尽量地掩饰,或者用另外一种“贵妇”的形式扭曲地表现出来。这或许因为“家庭主妇”,在当代中国意味着远离社会,意味着自己无能,意味着献身一人或者一个家庭,意味着平凡劳作……
她的爸爸、妈妈在MSN和QQ上也经常这样教育她,让她看看国内的姐姐如何努力,看看国内的嫂子如何有成绩,看看她往日的同学如何大显身手,然后就劝她要争气,不能在日本无所作为,不能每天在家里守着丈夫转,不能心甘情愿地做一个“家庭主妇”。这种来自故国不了解日本国情而又充满着亲情之“爱”的教诲,不知使多少中日国际婚姻的家庭夫妻关系渐行渐远。
女儿出生了,还不满周岁,她闹着要出去学开车。她的日本丈夫,自称是介于传统日本人和现代日本人中间的一个日本人,支持她去学开车,而且自己开车去送她、接她。
孩子呢,由孩子的日本祖母来照管。日本祖母和祖父特意从老家新潟搬来,与儿子、儿媳同住一栋两层小楼,但不走一个门。这应该也是日本社会的一个特色——两代人同居一处,各走各的门。
她的日本丈夫跟她讲过,自己年幼时家庭贫穷,经济拮据,弟弟生病以后,因为家中无钱请医生而死去了。现在,他是家中的独生子,希望让父母的晚年生活过得好一些。于是,他每个月给父母20万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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