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在国外管不了那么多,大家都是“抗战夫妻”,合得来就可以住在一起。然而,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
和“三哥”分手,意味她要走一条新的道路。但是,由于她已经成为了“黑户口”,所以这条新的道路走得非常艰难。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后来又从烧肉店的宿舍里搬了出来。一天,她在电车上心脏病突发,脸色煞白,汗珠大滴大滴地往下淌。这时,身旁的日本人都无动于衷,个个都装做看不见的样子,倒是一位来自上海的小伙子出面把她送到医院。在最危急的时候帮助了她。
她从病床上醒来,看着守护在旁边的这位小伙子,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离开国土的人,都怕孤独,怕患病,更怕患病后的孤独。此刻,不管是谁,只要他伸出一双温暖的手,她都会扑向他的怀抱。
她又和这个小伙子同居了。她没有问他住在哪里,只知道他也是“黑户口”。天涯沦落,同病相怜。事后,她知道小伙子还有一个女朋友,但她也不愿意和小伙子分离,宁肯承受小伙子这边住几天那边住几天带来的精神痛苦。痛苦之极,她就把盏自饮,醉后大哭,弹上一曲悲惋哀伤的古筝曲……
冤家路窄。一天,她和小伙子在新宿一家弹子房玩的时候,偏偏碰上了“三哥”。
“三哥”脸色骤变,把她叫到一边,说:“我16岁就在社会上混,你想干什么我一看就知道。你怎么跟中国人混?真没出息!要跟就跟日本人,还可以搞到点钱!你现在要是爱得死去活来,我就不管你。不过,下次别让我看见他!再让我看见了他,我就让你鸡飞蛋打!”
她心里想,我一不是你老婆,二不是你妹妹,凭什么要受你管呢?她还有一种看法,在国外大家都是单身,谁喜欢谁,就可以一起住。反正是“抗战夫妻”,“抗战”一结束就各奔东西。
“三哥”却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人间世道,男女情怀,处理得当成亲友;处理不当,则会反目为仇,乃至血刃相见。这或许也就是人与动物的区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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