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我都开办社会学的讲座，主讲传播学的内容，春季在日本关西学院大学，秋季在神户女学院大学，听课的学生多，一个阶梯教室近500名，人多时没座位，室内乱哄哄。不过，还好的是学生也算自觉，大致坐好后，基本上能恢复安静。

有回大教室坐得满满的，有个迟到的日本学生跑进教室，大概是冲刺过猛，一下子没停住，从我的余光中像一根箭飞了进来。由于阶梯教室的两扇大门都在讲台的两侧，所以从我站立的角度来看，学生排成的长队就像从我的身后蛇行灌入一样。学生多的情况下，慢慢来，不觉得异样，可当所有的学生都坐好时，他的突然出现就有了喜感。更有甚者，这个学生在教室转了一圈发现找不到座位，结果慢悠悠地离开了教室，显得挺从容的样子。

于是，我对他说：“你辛苦了！”话音未落，大教室发出了笑声，而且，有的学生还鼓掌，不知是为那学生喝彩，还是为了我说的“辛苦”，反正蛮好玩儿的一个场面。

大教室上课能说出来的场面还算好，但也有让你说不出来的场面。比如：在讲台的前方，一共有两个中间过道，从我的角度看上去，正好是学生坐在椅子上的侧面，有时就会出现滑稽的场面。

有不少日本学生听课，喜欢把腿往前伸，一直伸到前排座位的椅子底下，看上去就像两只脚顶在前面学生的屁股底下一样，而且是一条线，从阶梯教室的上面一直到下面，往前伸腿的学生想舒服算想到了一起，但在我看来，学生几乎变成了体操运动员，好笑的场面但又说不出来，因为整个教室只有我能看到这个情景，学生们是不会注意到的。